【缜砚】心知人是梦里人 1

答应要写给游的文拖欠了好久!总算写完可以一次性投喂了,惊喜不惊喜?

脑洞大多来自 @宋游难觅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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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将军蒙恬服毒自尽那一刻,听见胸口护心镜破裂的声音。恍惚间,似有人在身旁叹息。蒙恬如有所感,勉力撑起身体,伸手欲抓住什么,却终究,什么也没抓住。

唯见,月朗星疏,寒鸦点树,破碎的镜子印血斑点点,如一颗破碎的心。

 

千年后。

京城,上元节。

 

砚寒清在大街上走着。车如流水马如龙。年节刚过,大家都还沉浸在喜气中,花灯一盏盏亮着。虽久未归家,砚寒清还是习惯于每年春节之时回到京城,远远地看看自己家是否一切安好。

 

少小离家,这已经是,他漂浪在外的第十三个年头。

 

砚寒清最初,是附在秦王镜上的镜灵。生于镜中,集天地物华之气,聚之为灵,是为,镜灵。镜自有灵,时人对镜观之可现心胆。当年始帝得之,爱甚,用以辨忠奸。

 

在皇宫待久了的砚寒清想看看外面的世界。他附在一名将军的护心镜上,随之征战沙场。最终,那人身死,护心镜碎。

 

将军的名字,叫蒙恬。

 

处久了总有感情,尤其蒙恬的英武,确实令人心折。那时候的砚寒清,灵力不够,无能护其周全,情急之下竟致镜碎神散。千年之后,他终于化出人形,渡入这滚滚红尘。

 

不必再依附于镜中,代价是不再有灵力神能。读心之力,砚寒清真的不需要。然千年的修行,总归令他集钟灵毓秀之气,自幼便生得可人,聪敏非常。他的叔父,本朝最为人称道的大臣,早早评价他为璞玉,天然美质,可堪大用。然砚寒清并未走上他们家族期望他走上的康庄大路。他的叔父与他秉烛夜谈,他以一句找寻天命作结。次日,他们家府门敞开,砚寒清已飘然离去。他的叔父叹息一声,道,“且由他去吧。”

 

——各人自有各人的归处。

 

回到今日。

砚寒清打量着街道上你来我往的人们,眼中溢满了好奇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走南闯北,见了各处山河风景,却依然未彻底融入这俗世中。糖葫芦?砚寒清的目光突然被一串红通通的糖葫芦所吸引——玲珑的红果子,在充满寒气的冬夜显得特别有生气。

 

他走过去,却见麦秸棍子上插着的最后一支糖葫芦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去了。砚寒清循着那手望过去,见一位穿着月白色袍子的公子正拿着糖葫芦要买给他旁边的小孩。那公子身形挺拔,着的袍子绣蓝底烫银叶纹,长得端是俊朗。

这是砚寒清初次见到北冥缜。见到的瞬间,一时恍神。

 

“抱歉……这……”北冥缜见到砚寒清望向他时也是一愣:这人分明之前从未见过,怎却无端令人生出亲切感?北冥缜手中的糖葫芦正打算递给远方表弟,此时倒是定住了。面前的这位公子……是打算要这串糖葫芦么?北冥缜有些迟疑了。

熟悉的气息。砚寒清清楚的感受到了。太熟悉,太熟悉了。不会有错,是当年他作为护心镜,所贴近的气息。砚寒清的本体是面镜子,如今纵已为人,他依然更习惯于透过人的形貌感受此人的气息。目光未相交之前,砚寒清尚未感受到如斯牵引。目光相交之后,砚寒清再一次,溺于了千年前,他初次见到大将军蒙恬时,所溺于的星辰似海般的眸光中。

是他,千年前他所相随的人。是他,绝对没有错。

 

“公子……”北冥缜同样似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,他愣了愣神,想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砚寒清。砚寒清倒先一步反应过来,摆了摆手,道,“无妨,公子,糖葫芦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呀。”他展颜一笑,温润若水,倒令北冥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
 

小表弟拿着糖葫芦跑去人更多更热闹的地方去了,北冥缜嘱身旁的护卫跟了过去,自己走到砚寒清近前,自然而然地与之共了一路。眼前的人一身墨蓝色袍子,年纪与他相差无几,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,眼睛一片澄澈。无端端生出的亲切感,令北冥缜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
 

“公子也是京城人么?”

“很多年没在京城待了……”

 

两人渐渐把话说开去。北冥缜平素寡言,砚寒清话也不多,两人在一起倒似多年相交的好友,颇为投契。

 

渐渐地,两人走到闹市区。

 

人流逐渐增多。北冥缜微微错身向前半步,挡住了要撞过来的人。砚寒清在后面紧紧跟着,也没落下。花灯照得夜明如昼,北冥缜眼尖地见到个卖花灯的小贩,回身让砚寒清稍待片刻,转眼没了踪迹。砚寒清紧了紧身上的袍子,微微笑了起来,感觉自己似乎总算沾上了点人情味。待他见到北冥缜回来,手上来拿了只兔子灯往他身边送时,砚寒清有些笑不出来了。

 

快收下,快收下,你分明很喜欢……砚寒清刚想拒绝,却被北冥缜直白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,口头嘀咕着“小孩子的玩意,哪里会很喜欢……”,一手却真将兔子灯紧紧拽住放在了身边。

 

艺人手很巧,兔子灯这样的小物件也做得精细非常。仔细看,兔子粉嫩的耳朵还会微微随风摆动。和你很像……北冥缜偷眼看着砚寒清不知是不是冻的而显得有些发红的耳朵,默默想道。

 

长街太短,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河边,清风朗月,波光映柳。一路上他们言谈不多,倒也初步知道了些彼此的情况。北冥缜是将军府的三公子,砚寒清落拓江湖的散人。

 

月悬中天,已快是离别时间。北冥缜并不想新结识的朋友走太快,定了片刻,言,“你久离京城,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,何不多留片刻,让我同你一道看看这边的风致?”砚寒清亦不想这么快走,从善如流道,“如此便有劳三公子了。”北冥缜展颜:“赏心乐事,何以言劳!”如此,便这么说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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